徐田心我的教育生涯

我叫徐田心,男,现年59周岁,生于年7月26日。祖籍湖北省黄冈市罗田县凤山镇丰衣坳村大徐家垸,从族谱上知道,我的曾祖父、四叔祖父都是以教书为业,父亲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从罗田简师毕业后,当上了国家教师。普通的农家虽谈不上书香门第,却可谓耕读传家。五十年代末,父亲与母亲成家,先后生下姐弟五人,因家大口阔,靠父亲微薄的薪水和母亲务农挣工分日常生活难以为继,我的姐姐和最小的弟弟都先后夭折了,这样我就成了家中长子,早早地承担起帮助父母操持家务的责任。我家说起来是公干家属,在生产队里却是超支大户。每月要向生产队上交口粮款,不交或是上交不及时,生产队是不称口粮的。有好几次,我看到母亲挑着箩筐去队里称口粮,又含着眼泪挑着空箩筐回家的情形。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,我暗下决心,我要快快长大,决不能再让母亲伤心流泪。

贫穷的日子在平静中一天天度过,由于父亲长年在外工作,不知从几岁开始,我就为母亲分担家务:捡柴、挑水、打猪草、喂鸡、照看弟妹、在家做饭,每日都不得清闲。到了七岁,塆里同龄小伙伴都背着书包上学了,我却因为要照看弟妹而不能去,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上学,心里的委屈与难受只能由年少的我默默独白承受。熬到八岁时,父母才不得不让我开始上学。到我上学时,小学到高中改为九年制。尽管家庭依然贫困,但父母还是咬牙供我读完了小学、初中和高中。在这读书期间,我总是利用寒暑假、节假日参加生产队的劳动,从一个劳动日一分工做起(上午半分,下午半分);晚上,与生产队里另一名男青年给保管室守夜,睡一个晚上又能得半分工分。挣工分多的是每年寒假,村委会总是委托小学宣传队排练文艺节目,好在春节时到全村军烈属家去拜年。我是宣传队的队员,这样,每个寒假我都能为家里挣到20多工分。虽苦并快乐着!

时光荏苒,到了年,我高中毕业了,虽然参加了高考,但名落孙山。有的同学准备复读,来年再考。可我家哪有条件让我复读啊?虽心有不甘,也只能接受现实--回乡务农。恰逢此时,村小学要招考一名民办教师。你别小瞧这个不入流的职业,可当年在村里是个香饽饽呢!想入这一行报名的就有十几个人,经过考试,我取得了第一名。就这样,我成为一名民办教师,从此我踏上了人生的教书之路。初入行,什么也不懂,父亲手把手教,自己虚心向老教师请教,我也慢慢摸着教书的门道了。其间,国家大力整顿民办教师,优秀的民师录取师范或直接转为公办教师,水平差的民师直接辞退。我顶住了民师间激烈的竞争压力,坚持了四年。这四年中,每年工资大约三百元,除了给自己买了一块手表和一辆自行车,以及少量的衣物之外,其余全都用来清偿历年来家里欠下的口粮款。到了年6月,父亲从教师岗位退休了。经过考试,我顶替父亲职位,成为了一名公办教师,这是我人生的又一重大转折,我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。

顶职后,民师间的竞争压力一下子就没了,除了完成教学任务,我度过了几年无忧无虑、舒心快乐的日子。记得试用期每月工资27元,半年后转正定级,每月工资29元,再加上5元的副食补贴,2元的洗理费,共计36元。每月发工资先要扣除储金会10元,生活费每月25元左右,几乎每月都是月光族。依稀记得有一个月领到五角钱,有个月领到八角钱。每当看到老校长每月从会计那领到五十多元工资,我是多么羡慕啊!心想:我什么时候也能像老校长一样领到他那么多工资就好了!在这期间,我一边完成繁重的教学任务,一边要参加中师函授学习,于年6月取得罗田师范中师毕业证书。在此同时,我又参加了年教育系统罗田电大脱产进修班的考试,虽然我被录取汉语言文学专业,但因全县各乡镇师资紧缺,都不肯放人,无奈这个班只能由脱产学习改为函授学习。我只读了一学期,实在兼顾不过来,只好放弃了这次职后学历提升的机会。

快乐时光总是过得飞快,生活与工作的压力不期而至。八十年代末,工资每月虽然涨到了80多元,但因娶妻生子,每月工资总不够花,日子过得捉襟见肘。工作上,国家启动了对教师的职称评定。统考、讲课、辅导竞赛、撰写论文,哪一样都不能落后,搞得人压力山大!由于工作成绩突出,首评职称我就是小教二级,四年后顺利晋升小教一级。所教班级的学生成绩在乡镇名列前茅,所撰写的论文《我家曾有一只猫》荣获国家级三等奖,辅导学生张文英参加全县小学生作文竞赛获一等奖,并与张家和老师辅导学生徐志威参加黄冈市语数双科竞赛获二等奖,为凤山镇参赛的学生保住了一根头发。由于我为人正直,不善钻营,以至于在我评小学高级职称时屡屡受挫,使我一度产生了放弃评聘小学高级教师职称的念头。进入九十年代,中国农村大地上,各行各业都在向农民伸手,教育行业也不例外。上级强推“普九”验收、“一无两有”验收,并发出号召:“再苦不能苦了孩子,再穷不能穷了教育”。学生交的书杂费逐年增高,收不起来的书杂费只能扣到班主任头上。造成的后果是苦了家长,穷了教师。试问哪位教师当年没有为学生垫付几千的学费呢?有许多人脱岗了,有的人下海了,然而我却执着坚守着三尺讲台,甘为人梯,无怨无悔!

时间进入到二十一世纪,中国社会迎来了大变革、大发展时期,教育的春天来了。教师的工资不仅大幅度增长,而且由国库直达。贫困学生也获得了各种补贴,孩子也上得起学了,我的小学高级职称也评上了。其间,我撰写的论文不仅获奖了,而且还发表了。我的论文《蒙师》不仅在省级获一等奖,而且在送国家参评时又获得了一等奖,并且在中小学教师读本《杏坛风流》上发表。我的另一篇论文《执着坚守,让梦想与现实同步》获国家级一等奖,并在《新形势下,教育管理理论与实践论谈》—书上发表。本人也多次被评为“师德标兵”“模范教师”,教育教学成果收获颇丰。前进道路没有一帆风顺,古人云,人有三大不幸:少年丧父,中年丧妻,老年丧子。六年前,爱子因病离我们夫妻而去,我们也成为全国几千万个失独家庭中的一员,我虽然消沉了一段时间,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了。白天在学校上课,晚上在家陪伴安抚妻子。我只想站好人生中最后一班岗。回望四十三年我所走过的教育之路,其中有喜有忧、有笑有泪。我由青涩走向成熟,并即将走向衰老,我始终坚守教育的初心,并最终回到本真!

图文:徐田心

编审:王克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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