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黄冈日记闲置多年的传染病医院紧急

新冠病毒给湖北乃至全国带来一场危机,黄冈是这场疫情的重灾区之一。

在这场战役中,黄冈人经历了旁观-卷入-创伤-斗争-反思的过程。我们用亲历者日记连载的形式,试图纵深还原疫情侵袭下的黄冈这60天。

1月18日,黄冈市决定,将空置备医院改造成新冠肺炎医院。三天时间,负责医院近百名职工加班加点完成任务。

黄冈市卫健委也下发文件,抽调医院的部分医疗力量支援全市新冠肺炎诊疗工作。(斜体字内容为编辑所加,下同)

医护医院医院转移设备设施

1月21日

上午接到通知,明天科室所有人要跟病医院(医院),护士长让我们与家人做好沟通,准备好生活用品。

1月22日

今天本来按照排班是中班,白天在家里休息。上午在家将自己的生活用品打包好,跟公公婆婆简单交待了一下,让他们在家里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女儿,戴好口罩,不要跟别人多接触,尽量不出门。

吃过中饭,一个人拖着行李去了黄州,临走前,女儿还问我“妈妈要什么时候回家”。因为答应过她,一年级期末考试如果考了一百分就带她坐飞机去海南看海。她努力考了一百分,可是这个寒假不能陪她去海南了。我也不知道会要多久能回家,只能乐观地跟她说,过半个月,没有那么多的病人,妈妈就回来了。

下午三点多,接到科室通知,让我们所有的人去科室帮忙转送病人。

带上行李,下午四点到科室,换上工作服,跟科室的伙伴们一起帮病人清理物品,打包药品,清理科室物资……忙碌了几个小时,病人开始医院。

匆匆吃过晚饭,医院帮忙。说实话,我的心里是忐忑的,之医院,不知道里面的布局如何,也不知道安排我们住宿的地点在哪里。

一路导航过去,终于在21:30医院。提着工作服,跟门卫说了一下是护士就进去了。楼道里,堆着各种物品,还有还不及清理的垃圾,到处像是在走迷宫,兜兜转转,寻寻觅觅,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。

终于,在三楼的办公室里看到了我们护理部的熊主任,这个点了,才在吃早已冰冷的晚饭,她看到我进来,立即丢下筷子,给我安排工作。医院这边的护士都是下面各县派过来支援的,但很多都不是我们呼吸专科的护士,为了病人的安全及护理工作的顺利开展,我们要一起共同开展工作。

根本没有时间让我熟悉环境,我立马换上防护服,医院的第一个通宵值守。

医院工作

1月22日

此次医院(医院)在遗爱湖边,我们呼吸内科所有病人都要转移过去。

转运病人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。病情轻的病人,一辆救护车每次可以转四五个人,病情重的一次就只能转运一位,病人需要卧床,需要使用呼吸机或者高流氧治疗仪。等候车辆的间隙,我们护士抽空整理打包病人的药物,以及科室常用的医用用品。医院物资稀缺,想到这是一场持久战,我们把平常在科室觉得好用的、医院用得上的物品统统都打包了,整整十几大袋。十几包的重物全是我们几位护士一个个抬到一楼,搬上救护车。

一直到凌晨五点半,我们彭金娥护士长才把最后一位病人安全地送上了救护车,至此才完成了所有病人的转运工作。

呼吸内科所有的医护人员也都跟随患者,作战医院呼医院。我们自己的医院步行十五分钟的盛捷酒店,此后就以此为“家”,开启了跟新型冠状病毒继续死磕的持久战。

1月23日

我们早医院准备上班。医院我们都傻眼了,这里的条件差到想哭,地面墙面污渍斑驳,到处垃圾脏兮兮的。我真的不敢想象昨晚转过来的患者是怎么接受这一切的,他们怎么度过这一晚的。

抱怨没有任何意义,只得默默换好防护服,着手准备上班。

转过来的病人分成了三个楼层,分别是二病区、三病区、四病区。我们呼吸内科的原班人马,加上从罗田、英山、黄梅过来的支援人员。当时病情较重的大部分集中在三病区,所以三病区的人手相对多一些。我和来自罗田县的何君和李金三个人负责四病区的20个病人。

可怕的是这里连呼叫铃都没有,也就是说,病人有什么事除了靠扯着喉咙喊,没有其他方式通知我们。所我们只好不停地一个个病房巡视,怕病人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现不及时,不能及时处理。我们认定一个宗旨,忙乱可以,但不允许出错。我们一一核对清楚病人的姓名,以及需用药的药名。到下午快2点才完成所有病人的输液。接下来又是不休止地换药,拔针。中途午饭送来的时候,我们以最快速度发送到每一个病人手上,让他们趁热吃,因为我们知道这里连微波炉都没有。

忙完一天才发现,我们竟然都忘了自己没喝水,没吃饭。下班脱下防护服时,衣服全都汗湿了。上班忙得热,病人却都一个个喊冷,只能不停给他们加被子。因为这里要么没空调,要么空调坏了。我们向上面反映,下午就安排了专业人员过来维修空调和线路,努力给病人提供一个好的环境。

医院比较简陋杂乱的环境

1月22日

经过两天快速培训,今天,我们被医院,正式参加新型冠状病毒的肺炎诊疗工作。其它首批轮训的医护人员分别来自红安、英山、罗田、黄梅等县市,也被分至其它新冠肺炎救治点。

此前,一份黄冈市卫健委文件、以及本院医务科的一通电话,打乱了我的一切安排——我被抽调去黄冈市支援新冠肺炎的诊疗工作。

安顿好科室手头的一些事,匆匆驱车去了趟岳父岳母家,算是提前拜个年。

前天一大早,我带着些简单的行李,在麻城市卫健局局长邓进飞、医院院长曹学兰带队下,与我院两位护士同事,还有(麻城市)医院的另三位同行一起,赶赴黄冈市卫健委参加轮训。

1月23日

医院感染病区医护团队,医院医护人员组成,加之来自麻城市的医师2名、护士4名。

我作为麻城支援队队长,对麻城6人团队的生活起居安排等临时负责。今天,就一些生活事务方面,我与医院相关负责人进行了沟通;在院感、医疗、设备布置等方面,也向院方提了些合理化建议。

紧张的临床救治工作就此展开了。就在这几天,医院的入院疑似病例由最初的50多人次到快速上升到近百人次。我知道,这场战“疫”开始了。

1月22日

我在黄冈市黄州区四海社区工作,一名社区网格员。

四海社区是企改社区,我们网格员的主要工作:治安秩序维护、矛盾纠纷化解、实有人口管理、政策宣传,便民利民服务等。比如说给居民开各种证明,上门调解邻里纠纷,协助经济普查,人口普查,配合消防每日进行消防排查等。

新冠肺炎疫情开始后,我也多了份担当与责任。今天我发了很多宣传单,挨家挨户到家门上贴通知,呼吁大家不要出门。之前还觉得这次疫情和普通流感差不多,但最近感觉变严重了。

突然想起去年12月有亲戚从武汉回来,她陪孩子在武汉读书,那个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个疫情。今天打了电话,幸亏他们现在还都挺好的,目前还没有发热的情况。

更多没有防备的人被感染,然后被确诊送院治疗。一位感染了新冠肺炎的女儿从武汉回黄冈娘家为病逝的母亲奔丧,不幸将一家10名亲友都感染了。

1月21日

住院第三天,我哥哥从深圳赶回来了。我哥当时就站在病房窗外迟迟不肯离开,他眼泪在打转,我知道他担心我。他也不害怕传染,一日三餐都给我送饭,有热腾腾的肉汤,也有青菜和米饭。医院里也有病号伙食,尽管不是很好。

其实那时候到处封路,送饭会被劝阻,真的很不容易,我也很感动。我怕哥哥担心,坚持每天跟他汇报病情,比如说“今天比昨天好多了,请你们放心”这样的话,其实也是在鼓励自己要有信心,一定要挺过来!

那段日子里,我的好朋友偶尔也会送来鸡汤,每天从早到晚发消息关心我的病情,鼓励我挺下去。如果有消息说什么药物对治疗“新冠肺炎”有帮助,朋友们都会想方设法帮弄到,送过来。

后面,我坚决拒绝了哥哥和其他朋友的送汤送饭。医院或者在路上,都有暴露被感染的风险。我怕他们因我而感染,那我无论如何过意不去。

1月22日

从19日我住进病房开始,医院不断收治到新的病患。每个病房四五个床位,听医生说,医院很快就要住满了。

我们病房4张床位很快满员。邻床病友是一位40岁多岁的武汉人,娘家在黄冈。前一阵子她因年老的妈妈去世回家奔丧,之前就有类似感冒症状,办完丧事她也被确诊“新冠肺炎”,送医隔离治疗。不幸地是,她娘家十个人估计都被感染,陆续全被确诊送医。在病房里,这位病友因为病痛,也因为心理压力大,每天哭泣。据她说,不少亲友都在责怪埋怨她。

另外两位病友,大概都在50岁左右,都是黄冈人。一个是家庭主妇,平常喜欢呼朋聚友打麻将,另外一位经常走村串门做“法事”。如何感染上“新冠病毒”,她们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。

医院的几天,治疗护理等有不到位的地方,连医护自身都没办法做好防护。医生、护士戴着普通的一次性医用口罩、眼罩,白大褂外面套一件长风衣似的一次性防护服。病人太多,打针换药的频率很高,医护进入病房的频率却并不高。有时候输液盐水完了,病人按铃几次护士才能进来。我其实很理解:面对新冠肺炎这种高传染疾病,在这种简陋的防护条件下,医生护士也是胆战心惊的,谁能不怕死呢!

住院开始的几天,医院并没有得到新冠肺炎免费治疗的政策。病人的治疗,除了医保报销项目,其他都需要病人自费。

1月21日

这一天,我在朋友圈看到有个朋友已经确诊感染了“新冠肺炎”。我打电话和她了解情况,说是因为重医院住院输液时感染的。我联想到医院,感觉心里有点打鼓,于是回家商量后,决定从明天起开始独居隔离。

儿子放假在母亲家。老婆年前上班比较忙,她单位离娘家近,干脆就让她住在娘家了。

我属于比较谨慎的性格。当时家人觉得我单独隔离有点小题大作,我安慰他们说,如果是普通感冒更好,过几天就好了就没事了,免得不小心传染给小孩,大过年的看病不方便。

1月22日

轻微干咳。一个人隔离在家,并开始服用板蓝根,莲花清瘟。

因为快过年,家里存储了不少食物和菜、肉。早饭我自己随便做点,中饭和晚饭由妻子送过来,通常都是中午一起送,晚饭我加热了再吃。

我把自己关在家里。每天看书和手机新闻打发时间。最远就是去过一次楼下3分钟可到的超市采购生活物资。

街上行人稀少,马路上空荡荡的,几分钟才见一辆车驶过。几天以来,各类店铺、小超市都纷纷关门了,只有药店和比较大的超市还开着门,用于满足市民基本生活需要。

1月23日

轻微干咳。

突然看到武汉封城的消息,感觉到事情可能比较严重了,毕竟封城的影响是巨大的,这已经已经不是疾病防控了,而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疾病战争。

我也开始狂搜相关新闻,对比自己的症状,感觉还是有点差异,也就放下紧张,心想着应该是普通感冒。妻子每天送饭过来时,我会要求她戴上口罩,我自己也会戴上口罩。

我在朋友圈里看到,医院做脑科医生(疫情后支援呼吸科)的高中同学被确诊新冠肺炎。明显感觉到,朋友圈和各个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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